在市中醫院老年病區，河大一附院老年病區，儀北養老院……提起義務為老人們理發的王建國，無人不知。中醫院老年病區護士長沙莎對記者說：“按理說，快80歲的老人，不用人照顧就不錯了，可王大爺每個月都過來一兩天給病區的老人們免費理發，不管刮風下雨，十幾年來從沒間斷過。有時天氣不好，我們想幫他打個車，可他還是堅持自己騎車走。”

    親自上門 用心服務

    數次電話聯系、登門拜訪未果，龍年春節前的一個大清早，記者終于在公園南街一座老舊的單元樓里“阻截”到正要出門為人理發的王建國。78歲的王建國身板硬朗，精神矍鑠，身穿藍色軍便裝，外罩同色工作服，工作服袖口已磨得發白。

    記者跟隨王建國來到附近一戶人家門前。敲門后，一時不見有人來開門。王建國解釋說，這家住著聶師傅老兩口，老人上年紀了腿腳不方便，即使敲門沒人應，他也會等個幾分鐘。大約兩分鐘后，門打開了，聶師傅和老伴兒高興地把王建國讓進屋。王建國邊與二老打招呼邊開玩笑：“這是春節前最后一回了，要是不理我可不管了。”

    給聶師傅理完發，王建國又走向另一棟居民樓。在離休干部張老家，獨居的張老告訴記者，他患有高血壓、腦梗塞等多種疾病，最近還因肺炎住了兩次院。天一冷孩子們就不讓他出門，多虧王建國每月上門幫他理發。張老還說，自從一年多前王師傅搬到公園南街居住，附近幾個身體不好的老同志就沒再去過理發店。

    路上，記者提醒王建國胡子長了。他摸摸下巴笑道：“還真是，這些天忙著給別人理發，都忘了刮胡子。”王建國說春節快到了，他得趕著把“工作任務”提前完成，這也是他總不在家的原因。

    “李師傅該理發了。”王建國敲開了李大爺家的門。李大爺今年84歲，2007年因患腦萎縮完全失去了自理能力，每次起身都要兩個人架著，出門只能依靠輪椅。

    進屋后，王建國戴上老花鏡，從提兜里掏出配電盤和電推子。接著，他拿出一條白毛巾圍住李大爺的脖子，然后再圍上一塊藍色的理發布。王建國用梳子稍稍梳理了一下李大爺的頭發，拿起推子開始工作。

    李大爺的女兒對記者說：“父親失去自理能力后，每月理發就成了大難題。我也試過自己在家給他理，理得不整齊不說，父親也覺得不舒服，總亂動，脾氣上來了還打人。”2011年10月的一天中午，李大爺被家人推出來曬太陽，正遇上王建國騎著三輪車回家。看到李大爺頭發有些長，王建國主動上前問明了情況后，回家放好三輪車，顧不上吃飯，拎著工具袋回去給李大爺理了發。李大爺的女兒告訴記者，從那時起，王建國每個月都要來一趟，家人過意不去，想給他錢，他堅決不收。

    十幾分鐘后，王建國為李大爺理了個平整、利落的“寸頭”，還給他刮了臉。用毛刷把散落在李大爺脖子周圍的頭發茬輕輕刷掉后，王建國解下理發布，把粘在上面的碎頭發抖進旁邊的紙簍里。自始至終，李大爺輕閉雙眼，神態安詳。

    王建國說，像李大爺這樣在路上“撿”來的“客戶”還有幾十個，每次在街上看到頭發長、行動不方便的老人，他都要過去問一下。

    工具隨身帶 義務理發忙

    1961年，王建國擔任糧食局第一倉庫保管組組長，和其他同事一樣，都是趁午飯時間到理發店理發。“那時候理發店少，每次去都得排很長時間的隊。我就趁排隊時偷學理發師傅的技術，學得差不多了，就跟同事們商量買把推子互相理。”

    剛開始，王建國只是給同事理發。后來他又趁星期天給附近的殘疾人、小學生免費理。

    1994年8月，王建國退休后開始義務為人理發。他服務的對象開始只是臥病在床的鄰居和同事，后來覺得“不過癮”，就騎著車走街串巷，到處挖掘新“客戶”。

    一次偶然的機會，王建國到醫院為一個生病的同事理發，發現了老年病房這個“大市場”。從此，他的身影就經常出現在老年公寓和各醫院的老年病區。

    一家老年公寓的工作人員告訴記者，王建國每個月都會過來兩天給老人們理發、刮臉，不僅分文不取，連喝的水都是自帶的。王建國所有工具都是自備的，光理發推子就裝著四五把，說是推子用時間長了發燙，得換著用。剪掉的頭發茬也不隨地扔，全部用布包起來抖進垃圾袋。有的老人常年生病不能洗澡，身上氣味難聞；有的老人有癡呆癥，理發不配合還打人，王建國從來都不嫌棄。

    幫助別人 收獲快樂

    在王建國的家中，記者見到一個塑料袋，里面裝著一摞破舊、發黃的本子。王建國說這是他的理發日記，也是“客戶”的理發時間表，每個月他都要按著上面的地址跑一遍。

    東起蘋果園老年公寓，西至梁苑小區，南達紗廠家屬院，北到文昌小學旁的胡同，王建國的服務對象遍布了整個開封老城區。“城隍廟街一家祖孫三代也是我給理的發，剛開始他家的男孩只有七八歲，現在都二十多歲了。男孩的爺爺幾年前去世，父親是股骨頭壞死，起不了床，男孩身體也有殘疾。”“這個老大娘103歲，前幾年不在了，我一直給她理發到最后。”

    去年年底時，王建國粗略地計算了一下，他已義務理發近18000人次。有人給王建國算過一筆賬，按每理一次發收費5元，這些年他已經損失了近10萬元。王建國卻說賬不能這么算，因為他在幫助別人的過程中收獲的滿足感和快樂是金錢買不到的。

    這幾年，王建國的家人一再勸他放下理發的“工作”。他卻說：“作為一個老黨員，受了黨這么多年的教育，讓我閑在家里，我還真是坐不住。我沒讀過多少書，除了理發也不會別的，趁現在身體還行，給困難的人幫點兒小忙吧。”見習記者 李錚 文/圖【原標題：王建國：義務為人理發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