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問:啥叫成人禮?學者答:就是笄禮唄。
這等于沒說,因為現代人多半不知道笄是什么。
所謂笄禮,可不是吃一塊蛋糕,慶祝長大成人那么簡單。小女子要按照古時的禮儀,身穿漢服,束起發髻,鄭重地昭告天地、告慰爹娘:本姑娘長大了,可以自強自立、嫁人生子了。
笄,就是束頭發用的簪子,也可以用來固定帽子。在古代,它是相當重要的首飾。
除了簪子,釵也是由笄演化而來的。很多人覺得發簪和發釵是一回事兒,其實不然:簪是一股,類似一根長針;釵是兩股,像是兩根長針組成的“U”字形。
簪和釵都可以固定長發,免得發髻松散下垂,使用起來很順手,而且可以就地取材——隨便找一根筷子、毛衣針什么的,便可充當簡易發簪。
當然,講究的古人不會這么窮對付。請看洛陽周氏銀器博物館珍藏的清代簪、釵,白銀質地,首部鑲金嵌玉,做出蝴蝶、金鳳、花朵等各式造型(如圖),有的還貼著翠鳥的羽毛,名曰“佃翠”,一片幽藍,珍稀異常。
據古書記載,早在新石器時代,先人們便懂得借用樹枝之類的玩意兒束發。商周時期,人們多用獸骨制簪、釵。秦、漢兩代,玉器風靡,玉簪、玉釵跟著走俏,同時受歡迎的還有名貴的象牙首飾。《中華古今注·釵子》有云:“釵子……至秦穆公以象牙為之,敬王以玳瑁為之,始皇又金銀作鳳頭,以玳瑁為腳……”可見釵子男女通用,尊貴的帝王們也少不了它。
唐宋往后,首飾的花樣愈加豐富,如意形、飛禽走獸形都很常見。還有耳挖形,簪頭扁平,可以用來挖耳朵。“玉搔頭”則可用來搔頭——就怕像杜甫那樣憂國憂民,愁腸百轉,老是掉頭發,弄得“白頭搔更短,渾欲不勝簪”。
在諸多首飾中,鳳釵最有代表性。
鳳釵,又名鳳頭釵,發釵的首部形似鳳凰,鳳嘴里往往還含著一串下垂的珠子,隨著人的行走搖曳生姿,有一種動態的美,號稱“步搖”。
白居易贊美楊貴妃,說這個絕世美女“云鬢花顏金步搖”,美得銷魂蝕骨,害得君王不愿上朝,天天“芙蓉帳暖度春宵”。
自古江山美人,令無數英雄競折腰。然而天意弄人,江山易換,美人易老。
南宋的陸游,癡戀表妹唐婉,卻被母親無情拆散,只得傷感填詞《釵頭鳳》,慨嘆“東風惡,歡情薄,一懷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其中的酸苦,又豈是釵頭的鳳凰銜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