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年5月完成重建并正式向公眾開放的韓國一號國寶——位于首爾中區的崇禮門——首先吸引了我們的目光。這座在2008年的一場人為縱火案中毀于一旦的古建筑,如今利用傳統技法和材料被修復一新。屋頂用的瓦是手工制作成型后用傳統窯爐燒制而成的,丹青顏料采自天然,顯得古樸淡雅;崇禮門上的匾額則按照朝鮮時期的拓本盡復舊觀;在日本侵略時期被拆除的崇禮門左右的城墻也得到了重建。整個建筑莊嚴而不失精美,體現出韓國人對這一國寶的無比珍視之情。
“崇禮門的修復工程得到了舉國上下的支持和關注”,陪同我們參觀的首爾市政府發言人室的韓娜莉女士不無自豪地說:“修復工作由重要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等最高水平的大師們參與,所需的木材全部來自國民捐贈的松木,而來自國內外的7億多韓元的捐款則用于購置工程所需的其他材料,前后共有2.8萬人次前來參觀崇禮門修復現場。”
事實上,2008年崇禮門被燒事件雖然折射出韓國在文物保護方面的疏漏之處,但牽動了韓國人對文物的關切愛惜之情。事件發生后,甚至有人痛哭流涕、捶胸頓足;馂默F場成為文化遺產保護教育的“圣地”,幾天之內就有上萬人前來參觀。
2008年開工、2012年建成的首爾新市政大樓以節能環保、藝術與科技相融合的人性化設計成為首爾的新地標。它的背后也有一段文物保護的故事。2009年,工人們在挖地基時發現了火炮、箭鏃等武器。考古專家通過以前的地圖確認,首爾新市政大樓附近有朝鮮時代制造武器的軍器寺,新市政大樓所在位置為軍器寺的一部分。為了保護這一遺址和文物,建設工期推遲了兩年,并在發掘現場依原樣建起一個軍器寺建筑遺址,用以展出出土的兵器等文物。首爾市公報官室公報課長尹鍾章說:“新大樓保留了舊市政大樓的舊跡和軍器寺建筑遺址,它們與現代化的新市政大樓融為一體,體現了歷史與未來在這里的聚合。”
首爾大學的奎章閣,是又一個能夠展示韓國寶貴歷史文物的地方?麻w是朝鮮第22代王正祖于1776年在昌德宮宙合樓一帶創設的王室圖書館,負責收集并管理歷代先王的詩文、書畫、遺物、國內外書籍等。這些文物現在由首爾大學以同樣的名稱命名的地方來保存,現存文物書籍28萬余件,包括《朝鮮王朝實錄》《承政院日記》等韓國國寶。其中的“中國庫”專門收藏歷史上朝鮮人從中國買進的書籍,如《漢書》《舊唐書》《資治通鑒》等?次覀兪菑闹袊鴣淼目腿,館方破例讓我們進入“中國庫”參觀。換上干凈的拖鞋,戴上白色的手套,不準用閃光燈拍照,種種細則都昭示出韓國人對這些寶物的珍視。
應該說,韓國的文物遺產由于自然、歷史和戰爭等原因,留存下來的并不多。但韓國人對自己歷史文化的重視和保護意識,已經形成一種強烈的民族共識和自覺意識;再加上韓國對歷史文物的界定為距今50年,凡是有50年歷史的文物,都具有保護研究的價值。這樣一來,韓國的文物遺產又很多。在韓國人看來,處處有遺跡,件件是寶物,每一個歷史細節都有存留的價值。這一點,值得許多中國人學習。(原標題:韓國人的文物保護情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