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省商城縣蘇仙石鄉,古為中州名鎮,醫界兩大典故之一的“橘井泉香”即源于此,世傳漢蘇耽由此飛升。境內金剛臺山區,位于江淮之間的大別山北麓,為豫皖兩省分界嶺,扼控吳楚,屏蔽中原,歷來為兵家必爭之地,唐宋以來史不絕書,《宋史》、《元史》、《明史》皆稱其為古戰場,記述頗多。這片神奇的土地上,不僅有大量的古戰場和紅色革命遺跡以及豐富的自然風光資源,還有一個廣為流傳的藏寶之謎,曾引得無數的控險者、尋寶客和收藏家趨之若鶩。
那么金剛臺果真有寶嗎?
對此,筆者饒有興趣地進行了多方訪問和探尋,原建立于金剛臺的赤南縣縣委書記張富(張澤禮)、原紅二十八軍軍長高敬亭遺孀、金剛臺婦女排負責人史玉清、原皖西北特區蘇維埃銀行行長易乃榮、南陽洪福寺妙忠和尚等許多人都異口同聲地說:有!當地一些山民偶然發現的財物也證明了金剛臺藏寶的真實性。
二十世紀六十年代,建立了國營林場。一個安徽金寨縣民工在朝陽洞附近挖坑栽樹時,在一堵石崖下挖出一個沉甸甸的油布包裹,打開一看,全是銀幣和銅幣,據說還有少量金磚。當時他隨手抓了十余枚銅幣裝進口袋,然后將余下的東西迅速包上藏在了附近的一個小石洞里。哪知正在石崖上首栽樹的一個商城人看到了他抓錢的舉動,急忙繞了好遠趕下來想分一點,可那人只承認撿得了口袋中的十幾枚銅錢,拒不承認還有其它東西,但也分了6枚銅錢給商城人。經鑒定,這6枚銅錢中有3枚是皖西北特區蘇維埃銀行所造的蘇區銅幣,后來幾經轉手,這3枚銅幣落入了商城收藏家
建國前夕,有位年輕文雅的高人,不知何故只身人一跑到金剛臺深處的白蓮峰腳下,改名周時遷,傍溪結廬獨居,過起了刀耕火種吃野果飲山泉的古人類生活,“文革”期間被趕下山接受群眾審查和教育,但他對他的身世及隱居的原因始終閉口不談。但當地人都知道他嗜書如命,對古董、字畫也十分珍愛懂行,后來一些明白人對老先生當年那般清苦那般孤寂地隱居深山有頗多猜測。六十年代末期,金剛臺建立國營林場時,將位于蘇仙石鄉周灣生產隊的華祖廟征用作為辦公用房,在拆除改建廟宇南邊廂房時,從閣樓的山墻洞里扒出一木匣古書,當時參與勞動的周時遷如獲至寶,不顧一切地抱回了住處。但當地的“紅衛兵”聽說后,立即上門強行搶回來一把火燒掉了這十幾本被視作“四舊”的古書,
1991年,一個楊姓茶農在金剛臺北部東河的一個石洞里無意間找出了7支“漢陽造”步槍(被縣公安局收繳),這里是當年紅軍曾經頻繁活動的場所,據說也遺留有不少金銀財寶。于是,有不少人滿懷希望地在周圍地區進行了地毯式的搜索,結果卻一無所獲。
類似以上所列的例子還有很多,這更引發了世人的好奇心和志在必得的信心,撩得一拔又一拔的尋寶人不辭勞苦深入山谷石崖曠日持久地苦苦尋覓。
有一年的春夏之交時節,有兩個神秘的外地人,帶著干糧和兩挑粗繩子到金剛臺深處的“萬人崖”折騰了兩天,然后從來路的相反方向翻平頂鋪從安徽走了,至于他們是來干啥或者找到了什么東西,當地人則不得而知。可以斷定的是,這兩個不速之客肯定知道什么內情,系有目的有準備而來的。
又有一年秋季,金剛臺又來了三個帶著金屬探測儀、鎬、鏟子、糧食、炊具等裝備齊全的北方人,他們在“大灣子”、“半個街”及“皇殿”等元代古建筑遺址區攀巖附壁搜尋了幾天,然后悄然消失了,也不知他們何時從何處走的,更不知他們得到了什么東西。但是,后來當地人在他們活動的地方發現了多處被挖掘的痕跡,并且還發現他們將所有的工具及行李丟棄在一個干燥的石洞里。由此可以證明,他們要么是收獲頗豐,才丟掉所有器物盡量帶走更多的東西;要么是一無所獲,或者搜尋已有眉目,才將工具暫存洞內,以備下次再用。原皖西北特區蘇維埃銀行行長易乃榮,就是金剛臺所在地蘇仙石鄉人,當地有幾個人曾向他詳細了解當年紅軍藏寶的情況,然后購買了金屬探測儀等工具,五、六個人結伙到“朝陽洞”(紅軍洞)至“鐵瓦寺”一帶探尋了7天,據他們自己介紹是一無所獲空手而歸。
有的人為了尋寶還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上個世紀七十年代末期,當地人在金剛臺東峰“書山夢筆”附近發現了一具人的骨架,白骨邊還遺存有放大鏡、照相機、挖掘工具等物,據此推斷這是一位尋寶客,但不知是何方人氏?因何故致死?過去傳說“書山夢筆”頂峰上生有千年靈芝草,難道這位仁兄是為了采集仙草而來嗎?世人無從得知!以上事實說明金剛臺上或多或少地隱藏著一定的金銀財寶。那么,這些東西從何來、去何處呢?筆者對此也翻閱了大量史籍和進行了民間調查,找出了一些不是太全面的答案。
南宋建炎四年(1130年)二月,金朝立漢奸劉豫為“大齊皇帝”,統管中原和陜西,不久光州州府(治所今潢川)被迫遷往金剛臺(宋時稱石額山),同時將原州府庫銀也一并搬運上山,由于山高路遠,有錢沒處花,所有錢財可能都被秘密隱藏起來了。南宋紹興四年(1134年)十一月,偽光州知府許約攻破金剛臺光州州府,卻遍尋窖藏庫銀不得。隨后,張昂等義軍屢次在金剛臺據險結寨,以御金人,也帶來了不少財物。因勝敗交替故,危急時刻,各部都將所有財富就地隱藏,而知情人或陣亡或被俘或回歸故里,終使南宋時的藏寶成了永遠的秘密。南宋咸淳五年(1270年)七月,蒙將伊蘇岱爾攻占光州,據說元世祖忽必烈親封皇子也速都兒為光州達魯花赤(官名,元代各級行政長官統一由蒙人擔任)駐于金剛臺,并建造了規模較大的府衙,世人稱作“皇殿”,至今仍沿用此名,上文提到的“青花瓷”即由此發現。此后數十年間,州府財力日漸充裕,加之皇子受封賞及黑色收入也為數不小。然而當元末義軍余思銘歷時數月攻上“皇殿”時,府庫也是一空如洗,公私財物不知去向。攻守之間,大量財物不可能也來不及轉移到山下,唯一符合常理的推測就是:就地密藏。
1931年5月,鄂豫皖省蘇維埃銀行和皖西北特區蘇維埃銀行,先后由安徽金寨遷駐河南新縣和麻埠。搬運途經金剛臺時,屢遭敵人追截,據時任行長易乃榮回憶,大量蘇區銀行和銅幣則就地埋藏于山中。1932年2月底,在時任鄂豫皖區蘇維埃財經委員會主席鄭位三親臨赤城(商城)指導下,征用城關“胡義興商號”組建赤城縣蘇維埃銀行。同年9月赤城失守,赤城縣蘇維埃銀行連同庫存貨幣隨黨政軍機關一起轉移到金剛臺一帶。
紅色銀行所鑄金屬錢幣有銀幣和銅幣,銀幣正面鑄有“壹圓”和“鄂豫皖省蘇維埃政府工農銀行一九三二年造”、“皖西北特區蘇維埃銀行一九三二年造”等字樣,背面中間為斧頭、鐮刀、地球組成的圖案,周有“全世界無產階級聯合起來”等字樣,銅幣有“伍拾文”、“壹佰文”兩種面額。這些錢幣頗有研究和收藏價值,當時所鑄兩種錢幣為數實在不少,可是數十年間面世的卻寥寥無幾。二十年前,據幾個在世的當事人回憶,當時戰事頻繁,鄂豫皖根據地紅軍居無定所,大量錢幣無法隨身攜帶,只得分散隱藏于金剛臺一帶山中,后來形勢嚴峻,沒有機會使用,也就沒必要重新找回,只好讓它與青山作伴,留作后世作為歷史的見證了。由于紅色政權的活動范圍小時間短,加之山民害怕“通共匪”的罪名,所以蘇區貨幣流通民間并被保存下來的也極為稀少。
1935年6月,赤城、赤南兩縣在鐵瓦寺召開會議,決定將兩縣合并成立商南縣委,開始了艱苦卓絕的金剛臺三年游擊戰爭。這時紅色貨幣無法在國統區流通,所需軍費主要靠從地主豪紳及敵人手中奪取,且收獲不少。如1935年9月,活捉信陽南五縣“剿匪”司令兼商城縣長顧敬之的小舅子陳仲華父子到金剛臺,就換取了大量錢物。三年間,收大于支,積蓄頗豐。可是,1937年9月商南縣委書記張富奉命率部下山集結黃安(今湖北紅安)七里坪,編入新四軍第四支隊時,由于他對國共和作不放心,故所聚財產分文未帶下山。建國后的五十年代,已做高官的張富也曾帶人親臨故地,尋找他那被敵所追而跳崖自殺的前妻遺骨以及過去留下的財富。可是茫茫林海,人跡罕至,哪里還記得起當年掩埋忠骨及藏寶之地呢!
除了宋元時期官府、義軍和現代紅色政權可能遺留大量財富在金剛臺外,從清代的白朗捻軍和太平天國軍以及近代日本人、國民黨與共產黨都曾在商城進行過無數次的拉鋸戰。每逢戰亂,有錢人乃至普通百姓往往都攜帶金銀細軟到金剛臺跑反避難,因種種原因,也有部分財富散失于山中;據妙忠和尚說,戰亂期間盜匪蜂起,他們掠奪的財富藏于山中也有不少。
此外,金剛臺本身也蘊藏著一定的寶藏。如清代鐵瓦寺住持空相和尚曾在華祖廟背后的“神仙磨”水晶礦脈中覓得一尊天然水晶坐佛。佛像高約3寸,底座是一塊直徑約四寸上面遍生細小晶簇的圓形石英石,儼如佛坐蓮花臺。最令人稱奇的是,佛像本是無色透明的,而每逢陰雨之前,則自然變為淡紫色,天將放晴時,馬上又恢復如前。寺里將此視為傳世之寶,從不輕易示人,但后來寺毀僧散,此像也神秘地失蹤了,據附近山民說寺僧在民國初期就將佛像暗藏起來了。建國后,當地人還在“神仙磨”處撿到一枚較為罕見的“水膽”水晶;據老年人講,1938年9月日本進犯商城時,有一個日本小軍官在金剛臺拾得一粒天然鉆石。
而當地人則不太熱衷于尋寶,他們恪守著意外之財“可遇不可求”的宿命論,認為命輕了既便得到了也擒不住,如同元代“青花瓷”得而復失一樣,令人徒生憂煩。
關于金剛臺藏寶之說,許多當事人或知情人均予肯定,民間傳聞更為具體傳神,為本來神奇的金剛臺更增添了一層神秘色彩。而筆者則認為這其中既有事實或許也有訛傳,一時真假難辨。然而,金剛臺藏寶的數量、品種乃至終落誰手,目前尚為難解之謎。 【原標題:金剛臺藏寶之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