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6月,在東營區史口鎮劉集村北約 30米處發現了一處距今約3600年的古文化遺址。經調查,發現遺物出土于劉集村附近的水塘處,從整個剖面看,文化層距地表深約5.5米。從暴露的約1.5米的文化層看,包含物質十分豐富,有尖底盔彩器口沿、豆柄、盤、豆圈足、灰陶翁口沿、灰陶磚及頭骨等。從出土標本看,器物個體較大,大部分為盔彩器、陶罐、陶豆、磚瓦片等。陶色多為灰陶,也有少量紅褐陶,從質地看夾沙陶和泥制陶比例相當,器表裝飾以粗繩紋為主,也有細繩紋、弦紋等。另外還發現較多的貝殼。從出土器物標本分析,初步確定此遺址是一處商周至漢代的古文化遺址,東西約300米,南北約300米。后經省專家組親臨現場考察確認,此遺址是黃河入海口地區發現的唯一商周時期的古遺址。
2006年5月,東營市歷史博物館考古專家對劉集遺址進行了考古發掘。在商周至漢代文化層之上有一層約30厘米的板結的紅淤土層,淤土層上是厚厚的黃粉土層和宋元文化層。由此來看,這里在漢代曾遭海水侵蝕,后又遭黃河水多次漫湮而形成這種特殊現象。當地居民遠徙他處,自此這里較長時間無人類居住,直至宋代。《廣饒縣志》中也有“元帝初元二年(前47年)地震,北海水溢”和“質帝本初元年(146年)海水漫溢,溺死人畜無數”的記載。
劉集遺址的發現無疑對改變人們對以東營區為中心的入海口一帶是退海之地,不會有早期人類活動這一說法起了關鍵作用。大水退后,黃河不斷沖積,這一帶地平面不斷升高,使得海水漫溢的機會大大減少。于是,這一帶又漸漸出現了人類活動。
2006年5月至7月,東營市金宇建筑公司在東營區辛鎮村建樓施工時,先后兩次發現大量的宋代鐵錢。東營市歷史博物館考古人員對第二次出土鐵錢進行了搶救性清理。經清理發現,鐵錢距地表約4.5米,呈不規則狀,南北最長12米,東西最寬10.5米,厚0.3米至0.7米不等。距第一次出土鐵錢的地方僅20多米,由于年代久遠,已銹結成坨,估算兩次出土有30多噸。從鉆探結果及出土文物標本斷定,東營區辛鎮遺址為宋元至明清時期的古文化遺址,文化層深約6米。出土的鐵錢能夠辨清的有大觀通寶、政和通寶、崇寧通寶等。這說明這里(今東營區一帶)在宋代就有人類居住和生活,且經濟相當發達。
東營區辛鎮遺址的發現進一步證實了這一地區歷史的久遠,至遲到宋金時期這里就有人類生活。同年,在墾利勝坨鎮海北村北還發現了一處宋元文化遺址,出土了碗、盤、執壺、人俑、瓷狗、燈盞、圍棋子等瓷器和罐、盆、甕、撲滿等陶器,涉及定窯、耀州窯、景德鎮窯等窯系;錢幣有銅鐵兩種質地,涵蓋宋朝各個時期,鐵錢多數銹蝕嚴重,無法辨認,部分錢幣上能分辨出“大觀通寶”“政和通寶”等字樣;建筑構件有龍紋瓦當、花瓣紋瓦當、龍形陶紋等;同時還出土了部分石器和骨、蚌器及動物骨骼。從發掘出土的眾多器物分析,此遺址年代上限可追溯到北宋時期,下限可推遲到元代,為墾利縣發現的較早的一處古代文化遺址。此遺址的發現改變了所謂墾利縣的人居歷史為明代初年的傳統說法,將該地區的人居歷史又向前推進了至少400年。
近年來,這一區域相繼發現了多處商周時期的鹽業遺址,最具影響力的有廣北農場的南河崖遺址群、利津的南望參遺址、東營區的北辛遺址和墾利縣的劉家遺址等。
南河崖鹽業遺址群位于東營市農業高新技術產業示范區綠洲社區南河崖村周圍,在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時發現。遺址群東距渤海22公里,西南距東北塢鹽業遺址群約5公里,南距同時代的大荒北央遺址群僅4.5公里。2013年3月,被國務院公布為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該遺址群東西長約2.6公里、南北寬約2公里,面積約5平方公里,共發現65處先秦時期的鹽業遺址,其中商末周初的遺址有53處,東周時期12處(有4處與早期遺址重合),商末周初的鹽業遺址分布密度非常大,平均每平方公里就有12處,多數遺址相隔約50米。
南河崖鹽業遺址群時代為殷墟四期前段至西周早期后段。從空間分布上看,西部遺址早,東部稍晚,鹽場存在著由西向東部(東部為海)逐漸移動的過程。2008年,山東大學考古系和東營市歷史博物館考古專家聯合對該遺址群1號遺址1000平方米區域進行了發掘,共發現鹵水坑2個、刮鹵攤場1處、淋鹵坑18個、鹽灶3座、房址5座。出土有西周仿銅陶鬲、素面鬲、劃紋簋、弦紋罐和骨錐、骨刀等生活用品,還有較多的麗蚌、螃蟹和少量粟等食物遺存。這是我國古代海鹽生產遺址的首次大規模科學發掘,發現的煮鹽遺存能夠組成一個完整的煮鹽技術流程;并且,這些商周煮鹽遺存是整個山東北部地區最靠近現代海岸線的考古發現,這在很大程度上破除了“這里是只有幾百年歷史的退海之地”的傳統認識,對于研究古代海岸變遷、制定現代防治海水倒灌的相關對策具有重要學術價值。
從墾利縣的劉家遺址出土的文物標本看,應是與南河崖鹽業遺址屬同一時期的鹽業跨越群,這里有人居住的歷史也要追溯到商周時期。
明朝初年,有大批移民從山西洪洞縣和河北棗強縣遷居此地,這已是不爭的事實,但明之前史料對此地土著居民卻鮮有記載,所以人們得到錯誤的結論:這一地區是退海之地,人類居住時間較晚。事實上,明代之前這里就已經有人居住,且有人居住的歷史可追溯到距今3600年前的商代,后由于客觀因素而中斷。降至宋代達到高峰,人們的活動區域向東進一步擴展。自明代以來,各地移民不斷涌入,為黃河三角洲的開發注入了勃勃生機,歷史發展脈絡清晰可辨,再未間斷過。
東營市的歷史文化是厚重的,這不只是小清河以南地區,以北地區同樣如此。隨著考古工作的不斷深入,相信將會有更多的證據擺在世人的面前。
東營市境內陸地除小清河以南少部分屬于泰魯沂山地北麓沖積——海積平原外,70%的陸地屬于黃河沖積形成的近代黃河三角洲。這里,該市東北部,歷來是偏僻荒涼之地。直到上世紀60年代初期,“蕭蕭四野盡荒涼”的基本面貌未改,一直被稱作山東的“北大荒”。
——這是《東營市志》中的一段話。從中可以看出,東營市轄區內小清河以北地區,包括廣饒縣北部、東營區、墾利縣、利津縣、河口區都屬于黃河沖積形成的近代黃河三角洲。這里土地堿鹵,位置荒僻,開發歷史短。同時,黃河平均每年淤地造陸3萬畝至4萬畝,被人們喻為“共和國最年輕的土地”。而各地現存的族譜中除大部分記載明洪武、永樂年間從山西洪洞縣和河北棗強縣遷居此地外,很難找出比這更早的證據。2005年以來,隨著城市建設的發展和農業的開發,發現了一批古代遺存,為研究東營的歷史打開了一個缺口。根據發掘的資料顯示,至少在3600年前這里就有了人類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