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起】
焦作溫縣招賢鎮(zhèn)安樂寨村,是三國名將司馬懿的故里,這里的村民會一種叫做“司馬懿得勝鼓”的絕活,它靠寫在墻上的符號相傳了1700多年。
斑駁墻壁記載一千七百年前鼓譜
今年64歲的王夢醒自小就記得,自己家老房的墻壁上,寫著一首完整的司馬懿得勝鼓鼓歌。
這是一座臨街的土坯老房,斑駁的墻壁,用泥沙粉刷過后,又涂上白灰,顯得平整了許多。在這面平整的白墻上,有三四平方米的面積,被打成豎格,12回鼓歌就寫在豎行里,每回兩行。
在鼓歌的開頭,標(biāo)著“王氏鼓歌”的名字,并要求每個王氏子孫都要學(xué)會。緊接著“王氏鼓歌”名字,就是“鼓歌提示”,說明在這些用圓圈、叉號和豎線組成的“鼓歌”中,圓圈代表大鼓、大镲合擊打,音為“咚”聲;叉號代表鞭鼓、云鑼合擊,音為“咣”;而豎線,則表示月鑼的單擊動作,音為“太”。
“這實際上就是鼓譜。”王夢醒說,寫在臨街墻上,是為了方便每個人都可以邊看鼓譜邊練習(xí)。實際上,安樂寨村共有八條街道,每條街道都會有一篇鼓譜。
王夢醒推斷,他家的老房子已有190多年的歷史,這個“鼓譜”很可能有百年以上了。
相比較墻壁上的“鼓譜”,“鼓譜”自身的年齡,相傳已有1700多年的歷史。王夢醒說,這個鼓譜相傳是三國大將司馬懿命軍中樂師根據(jù)宮、商、角、徵、羽所創(chuàng),用于將士出征時相送或凱旋時相迎,名之得勝鼓。
北伐叛將司馬懿慨然作歌
司馬懿的故里溫縣招賢鎮(zhèn)安樂寨,是一座被歷史的風(fēng)煙浸透了的村莊。因為司馬懿的兒子司馬昭曾被封為晉王,這里又被稱為晉城。
安樂寨村所在的位置,即當(dāng)年晉城內(nèi)城的安樂宮,是司馬家族及王妃們居住的王宮所在地。至今已被林立的房屋所覆蓋,絲毫不見當(dāng)年的蹤影,但宮城的城墻依舊在。
魏明帝景初二年(公元238年),魏國大將軍司馬懿率四萬步騎北伐遼東叛將公孫淵,北渡黃河途經(jīng)家鄉(xiāng)溫縣時,在縣城南門外濟水河?xùn)|岸的虢公臺上,宴請地方官吏和家鄉(xiāng)父老,乘興令樂隊演奏,隆隆作響的鼓聲震天動地,威武雄壯。
司馬懿更是在鼓聲中意氣風(fēng)發(fā),并慨然作歌:“天地開闊,日月重光。遭遇際會,畢力遐方。將掃群穢,還過故鄉(xiāng)。肅清萬里,總濟八荒。告成歸老,待罪舞陽。”
司馬懿的慷慨激昂感染了鄉(xiāng)鄰,他們更是被得勝鼓所震撼,紛紛懇求司馬懿將此鼓曲賜給家鄉(xiāng)。司馬懿欣然答應(yīng),立即令人傳授。得勝鼓從此由軍隊傳入民間,并被后人稱為“司馬懿得勝鼓”。
圈圈點點鼓樂流淌出哲學(xué)意味
因民間藝人不懂得樂譜知識,鼓歌都是用圓圈、叉號和豎線表示所用的樂器及擊打的方法,千百年來都是靠這種智慧流傳至今。
王夢醒說,別小看這些簡單的符號,它蘊藏著深刻的哲學(xué)道理。它將易文化與陰陽五行哲理、天體運行自然規(guī)律和軍事學(xué)等傳統(tǒng)文化,有機巧妙地融入鼓樂之中,即將一年的12個月,一天的12個時辰、一年的二十四節(jié)氣和五季(春夏秋冬和四季末)、五方(東南西北中)、五行(金木水火土)融入鼓樂中。
這種鼓樂,在樂器的選配上,選用了五種各具特色的打擊樂器配合演奏。它的每一回均用五聲響鼓開頭,俗稱“老五槌”。“五”與“吾”諧音,寓意著以我為本,將士們聞之,遂產(chǎn)生一種自尊、自信、自榮和自豪之感。同時,它還代表著五聲(宮、商、角、徵、羽)、五行、五方、五季,寓意著五聲同歌、五行和諧、五季俱榮、五方歸一,寄望著天下太平。
此外,它又根據(jù)一年二十四節(jié)氣的自然特點,每一回的結(jié)束均以二十四聲響鼓收尾。密集的二十四聲響鼓俗稱“忽雷炮”,震天動地的鼓聲隆隆作響,鼓聲既鼓舞斗志,又隱含著殺機,激勵將士們沖鋒陷陣,浴血殺敵。
這么簡單的符號,居然孕育出這么豐富的傳統(tǒng)哲學(xué),讓人更感歷史的神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