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是戰(zhàn)國時期著名的思想家、教育家、科學家、軍事家、社會活動家,墨家學派的創(chuàng)始人,著有《墨子》一書傳世。墨子主張兼愛、非攻、尚賢、尚同、節(jié)用、節(jié)葬等,為宣揚自己的主張,墨子廣收門徒,形成聲勢浩大的墨家學派。
墨家是一個有著嚴密組織和嚴密紀律的團體,最高領袖被稱為“巨子”,墨子是第一個“巨子”,墨家成員都稱為“墨者”,為了給萬民興利除害,“墨者”皆可“赴湯蹈火,死不旋踵”(《淮南子·泰族訓》)。
作為一個偉大的思想家和學派領袖,墨子具有豐厚的同情心,他對民眾的疾苦極度關(guān)心,正是由于他的自我犧牲精神和強烈的社會責任感,為墨家贏得極大的尊重和榮譽。
墨子故里到底在哪兒?東漢學者高誘曾為《呂氏春秋》作注,他在《慎大覽》篇云:“墨子名翟,魯人也,著書七十篇,以墨道聞也。”這里的“魯”,到底是哪里?高誘沒有詳細說明。
清乾隆四十八年曾任河南、山東巡撫的著名考據(jù)家、經(jīng)學家、方志學家畢沅,經(jīng)過詳實的考證后,在《墨子注·序》中曰:“高誘注《呂氏春秋》以為‘魯人’,則是漢南陽縣,在魯山之陽,本書多有魯陽文君問答,又亟稱楚四境,不可不察也。”
畢沅明確指出,因為本書多次提到墨子與魯陽文君(魯陽公)的問答,又多次談到楚國的四境,故而高誘說的“魯人”,就是漢代屬于南陽郡的魯山縣,非“魯衛(wèi)之魯”的魯國。
清嘉慶元年,清代方志學家、考據(jù)家、曾任山東博山縣知縣的武億,在其《跋墨子》和他主纂的《魯山縣志》里寫道:“《呂氏春秋·慎大覽》高誘注:‘墨子名翟,魯人也。’魯即魯陽,春秋屬楚。古人于地名,兩字或單舉一字,是其例也。《路史·國名記》寫道:魯,汝(汝州)之魯山縣,非兗地。”
武億明確指出,“魯”是當時河南汝州管轄的魯山縣,絕非山東兗州的魯國。
不僅清代《魯山縣志》里記載,墨子故里在魯山,直到一九三五年,魯山縣堯山鎮(zhèn)堯山村西“山陜廟”門前碑樓里,還立著刻著“墨子故里”的石碑。
據(jù)堯山村老人們回憶說,山陜廟那地方原先是墨子祠,墨子故里碑就立在墨子祠前。山陜商人拆掉墨子祠建山陜廟時,群眾不同意,建廟商人才把墨子故里碑和建廟碑一起立在山陜廟前。可惜這塊墨子故里碑在日寇侵略豫西時毀掉了。
再者,由于墨子代表窮苦大眾利益,歷代一直被封建統(tǒng)治者封殺,墨學幾乎絕傳,但在墨子故里魯山至今尚存有:“墨子祠”、“墨爺廟”、“墨子著經(jīng)閣”、“墨子坑染祖師廟”等與墨子有關(guān)的文物古跡十三處。魯山群眾認為,財神爺是為財主們辦事的,只有“平民圣人”墨子代表窮人說話,因此大家都把“墨爺廟”叫作“窮爺廟”。
更令學者們驚愕的,是直到上世紀四十年代,魯山縣尚存有墨家民間組織“堂匠班”。
“堂匠班”原是墨家為了“兼愛”和行義組織的濟世救人組織,實際上是個“農(nóng)家施工隊”,專門幫助窮人修房蓋屋、挖渠壘堰,由信奉墨家的各種工匠組成,規(guī)模多在二十至三十人之間。
凡是參加“堂匠班”者,必須在自家內(nèi)室擺上“墨祖”牌位,早晚焚香朝拜,每逢刮風下雨天,他們就在一塊兒頌講“墨經(jīng)”、勸善戒惡,鼓勵大家濟世救人。“堂匠班”內(nèi)人人平等,領導帶頭干活,成員也沒人偷懶,都會按季節(jié)安排農(nóng)活,環(huán)環(huán)相扣,不違農(nóng)時。
據(jù)當年參加過“堂匠班”的耄耋老人回憶,“堂匠班”不管到哪兒修渠壘堰,工棚里都有松木刻的“墨祖”像供朝拜,“堂匠班”里紀律嚴明,比如成員聚會時不許說夢,因為說夢臊氣,一天不利;再如休息時害怕驚擾樹上的大仙,不準將勞動工具掛在樹上;休息時不準坐在別人的勞動工具上,因為工具與主人的尊嚴有關(guān)聯(lián),坐在別人的工具上,就有欺負人的嫌疑;干活中獲得的意外收入,比如挖到貴重山珍、藥材,要及時繳給公家,不準攬為已有。
“堂匠班”統(tǒng)一干活、就餐,給誰家干活,就由誰家管飯。午飯多在工地上吃,吃飯前先有領頭的講一段“墨經(jīng)”,講的都是頌揚墨子的典故和善有善報的小故事,最后頭頭兒領著大家讀幾遍才開始吃飯。
歷史專家們對當年參加過“堂匠班”的老人走訪座談后,覺得“堂匠班”與《墨子》原著之間有千絲萬縷的內(nèi)在聯(lián)系,一致認為“堂匠班”是墨家民間組織的延續(xù)。
鑒于“魯山縣墨子文化背景獨特,遺址遺存豐富,典籍記載詳實,具有歷史的根源性和群眾集體傳承的普遍性特征”,中國民間文藝家協(xié)會經(jīng)過考察論證后,今年一月決定命名魯山縣為“中國墨子文化之鄉(xiāng)”。(原標題:墨家民間組織堂匠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