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摯愛戲曲、國畫、古典音樂與小說,2008年度“茅臺杯”人民文學獎得主、河南作家計文君既擁有當下最時髦的金融專業背景,也有著一份深摯的古典審美情懷。
計文君的文字有兩類,一類是小說創作;一類是紅學研究論文。前者是對內心雅致古典的審美傾向的感性呈現,后者則是源自這種審美的理性分析。
她說自己天然就對具有古典元素的東西特別偏愛,童年讀的話本小說是她最初的文學啟蒙,《梁祝》中的古典傳統精髓讓自己著迷,成年后創作的小說中的女性形象也被畫家認為極適合畫工筆仕女圖。中篇小說《天河》的成功在相當程度上也要歸因于“自己找到了與內在的精神氣質相通的題材,擺脫了以前創作中自我與題材之間的分裂感,獲得了創作上的自由”。而其中的戲曲唱詞就是她自己寫的,沒想到這小試牛刀竟獲得豫劇業內的肯定。她還特別鐘愛那些能打通傳統氣息,再現古典精髓的當代藝術作品,小說《陽羨鵝籠》就是她自己做的嘗試。這也是她未來的興趣。
對于此前作品中彌漫的悲情氛圍,計文君始終認為是自己創作的不足,是“自己在表達上心有余而力不足的一個表現。自己內心中最震撼、最深切的感受,表達出來卻總是力道不夠。而《天河》是一個改變。秋小蘭是勇敢的,她最終完成了成長,藝術上取得了質的突破。盡管結局是帶有悲情色彩的,但我認為這是一個正劇而不是悲劇。它是在呈現一種理性成長后必然付出代價的狀態。”
19歲就開始嘗試寫作的計文君,為了心中對文學的熱愛,在2003年告別了工作近十年的銀行,調到了個人收入減少一半,創作時間增加一倍的許昌市文聯,工作內容也由碼錢變成了碼字。在這個不屬于文學的時代做出這樣的選擇,計文君并不覺得難,因為自己喜愛文學,這也是“為自己的寫作、健康爭取時間,是為了詩意地棲居”,此后,寫小說便成為了她主要的生活內容。
對于走上文學創作這條路,計文君說:“當初并沒有特別強烈的主觀愿望,是命運的裁定,是易于吸納的特質和強烈表達的欲望使我拿起了筆,完全是一種天性使然。”這種命運的選擇是一種幸運,因為“它讓我遠離了一成不變、漸漸麻木的生活狀態,讓我保有一雙新鮮的、兒童般的眼睛”。
寫作之外,紅學研究也是計文君的心頭所愛。接連在《紅樓夢學刊》上發表的紅學研究論文讓人們看到她理性縝密的另一面。12歲始讀《紅樓夢》的她可以說是被《紅樓夢》領進文學殿堂的。她毫不掩飾對這部經典巨著的喜愛,“從事華語寫作的作家幾乎沒有不受它影響的。在作家中,‘言必稱曹’的人很多,但它帶給我的最大影響是看世界的眼光”。在她看來,《紅樓夢》作為小說藝術提供給作家的優良遺產遠沒有被充分挖掘和繼承,從文學和美學的角度來重新認識《紅樓夢》是她一直在做的事。
幾年前剛拿到文學碩士學位的計文君,很快又將步入中國藝術研究院攻讀博士學位,她還會繼續這一研究,也期待驚喜的出現。計文君笑言:“以前是工作在銀行,業余寫小說,看《紅樓》是愛好;后來寫小說是工作,業余研究《紅樓》,現在寫小說和《紅樓》研究都成了生活的主要內容。我逐漸把愛好變成了工作,這就好比把知己變成了丈夫。”
無論是小說創作還是紅學研究,都是與她的古典審美緊密契合的,正如她所說是“一樹春風分兩邊”,希望未來也可以如她所愿“相輔相成、齊頭并進”。
計文君,1973年生。曾獲第二、三屆河南省文學獎青年作家優秀作品獎,2006年度河南省五四文藝獎。小說集《飛在空中的紅鯉魚》入選“21世紀文學之星叢書”2009年卷,F為河南許昌市文聯副主席。實習生喬亮 本報記者陳競【原標題:計文君:“一樹春風分兩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