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才女蔡琰的傳奇一生
2012/5/8 17:13:39 點擊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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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琰,字文姬,是我國著名女詩人。她的生年大約在漢靈帝熹平六至七年(177-178)間,原籍為陳留圉(今河南杞縣)。她的父親蔡邕(字伯喈)曾拜左中郎將,史稱“蔡中郎”。蔡琰是蔡中郎的獨生女兒。她出生前后不久,家門遇到不幸。
根據《后漢書•蔡邕列傳》的記載,漢靈帝光和元年(178)七月,蔡邕任議郎,應密詔,因“譏刺”宦官及其親屬獲罪,被關進洛陽獄。以“仇怨奉公,議害大臣,大不敬”的罪名判處“棄市。”幸虧“為人清忠奉公”的中常侍呂強為之求情,皇帝才下詔“減死一等,與家屬髠鉗徙朔方”。這時,蔡琰才一歲左右。
蔡邕徙朔方共九個月,于公元179年4月被赦。繼而又得罪了宦官集團,在江浙一帶過了十二年“亡命江海”的生活。“亡命”結束時,蔡琰已有十、四五歲了,可知她的童年時代,一直與憂患相伴。
蔡琰十六歲(192)時,嫁給了河東人衛仲道。在這之前,發生了外戚與宦官火并和董卓率西涼軍入洛陽作亂的事件。蔡邕因被董卓脅迫利用過,所以董卓在公元192年被誅時,他也被司徒王允問罪,關進監獄,并于這一年的夏天,死在長安獄中。
蔡琰在十六歲至十八歲期間,因夫死無子,又回到原籍娘家居住。到了興平年間(194至195),也就是蔡琰十八、九歲時,為亂軍所擄,作了南匈奴左賢王的妻子,在胡中十二年,生二子。
“文姬歸漢”是我國歷史上盛傳的佳話。據《后漢書•董祀妻傳》記載,“曹操素與邕善,痛其無嗣,乃遣使者以金璧贖之,而重嫁于祀”。曹丕《蔡伯喈女賦》序中也說,“家公與蔡伯喈有管鮑之好,乃命使者周近持玄玉璧,于匈奴贖其女還,以妻屯田都尉董祀”。可知蔡文姬是曹操派使者用金璧贖回的。關于她歸漢的時間,一般認為是在建安十二年或十三年(207至208),這大體上是正確的。不過我認為,曹操在自己的統治地位尚未穩固之前,恐怕顧不上贖還蔡文姬的事。大概是在他以武功取勝,要進行文治的時候,想起了患難時的好友、東漢著名學者——蔡邕。而蔡邕早已冤死,便又想到他流落到南匈奴的女兒——蔡琰。這應該是曹操進位為丞相以后的事。曹操是建安十三年(208)作丞相的。所以蔡琰在這一年,被贖歸漢的可能性較大。三十一、二歲的文姬歸漢后,嫁給屯田都尉董祀。
董祀不久犯法當死,文姬詣曹操請求赦宥。當時公卿名士及遠方使者滿堂,曹操對賓客說:“蔡伯喈女在外,今為諸君見之。”文姬進去后,只見她蓬首徒行,叩頭請罪,音辭清辯,旨甚酸哀,眾皆為之改容,連執法嚴峻的曹操也感動了。他說:“誠實相矜,然文狀已去,奈何?”文姬說:“明公廄馬萬匹,虎士成林,何惜疾足一騎,而不濟垂死之命乎!”曹操居然收回成命,赦免了董祀。當時天氣寒冷,曹操看著她可憐,還賜以頭巾履襪。曹操又叫她憑記憶將她父親已散失的書籍繕寫出來,顯示了對她的關懷。
在史書中,至今未曾發現關于蔡琰歸宿的記載。五言《悲憤詩》末尾的:“托命于新人,竭心自勖厲。流離成鄙賤,常恐復捐廢。人生幾何時,懷憂終年歲”等詩句,則預示著蔡琰“一生抱恨常咨嗟”(王安石語)的悲劇性結局。
據說,今陜西藍田縣有蔡琰墓。不過此墓很可能是后人根據《三國演義》第七十一回的情節建造的假冢。小說的這一回顯然是羅貫中托蔡琰、曹操之名虛構的,其中把蔡琰兩個丈夫的名字改為“衛道玠”和“董紀”。對此不能信以為真。
題名蔡琰的作品共有三篇,即見于《后漢書•董祀妻傳》的五言和騷體《悲憤詩》各一章,以及見于宋朝的朱熹、郭茂倩分別編次的《楚辭后語》和《樂府詩集》的琴曲歌辭《胡笳十八拍》(以下簡稱“胡笳”詩)。盡管這三首詩的署名都是蔡琰,寫的大致也都是蔡琰的身世,被稱之為自傳體作品,但對于它們是不是蔡琰寫的,從北宋的蘇軾以來,就有截然不同的兩種說法。蘇軾認為兩首《悲憤詩》皆非蔡琰所寫,他尤以“東京無此格”等理由,極力否認五言《悲憤詩》的作者是蔡琰。而清代學者吳闿生卻說此詩“為文姬肺腑中言,非他人之所能代也”。迄今為止,文學史界基本肯定五言《悲憤詩》是蔡琰寫的;而騷體《悲憤詩》與蔡琰的身世多有不合,大都認為是晉人偽托的。至于對“胡笳”詩真偽的看法,從宋朝至今一直眾說紛紜,莫衷一是。解放后在1959年還發生過一場爭論。郭沫若同志認為,“胡笳”詩是《離騷》以來最好的抒情詩,沒有親身經歷的人寫不出。他自己百分之百地認為它的作者是蔡文姬。不過多數論者認為,“胡笳”詩的內容與蔡琰的身世不盡相符;從東漢末年到唐代幾百年的時間不見著錄、論述和征引;風格體裁與漢末不合等等,因而不會是蔡琰作品。總的來看,目前確定“胡笳”詩真偽的根據不夠充足,因而這一問題尚無法作出定論。
以往由于對蔡琰作品的真偽看法不同,對它們思想藝術的評價也是不一致的。一般說來,對被公認為晉人偽托的騷體《悲憤詩》,基本是否定的,大都說它內容失真,藝術粗糙,沒有什么可取之處。這種看法大體上是正確的。有人認為,“胡笳”詩是由騷體《悲憤詩》敷衍而成的,這有一定的道理。不過在藝術上,二者頗有文野粗細之分。平心而論,“胡笳”這首1297字的長篇抒情詩,堪稱佳篇。它既是主人公對“亂離”世道的控訴,也是她對自身命運的悲嘆。其中如第八拍中的“為天有眼兮何不見我獨漂流?為神有靈兮何事處我天南海北頭?我不負天兮天何配我殊匹?我不負神兮神何殛我越荒州”等描寫,把老天爺和神靈都咒遍了,令讀者感受到她的切膚之痛。象“子母分離兮意難任,同天隔越兮如商參,生死不相知兮何處尋”、“胡與漢兮異域殊風,天與地隔兮子西母東。苦我怨氣兮浩于長空,六合雖廣兮受之應不容”這樣的詩句,也是意蘊深厚,感情沉痛真切的。所以,盡管它的作者問題尚未完全解決,但就這篇作品本身而言,卻是不能忽視的。
與“胡笳”詩浪漫主義的抒情風格不同,五言《悲憤詩》是現實主義的敘事作品,作者以質樸無華而又入木三分的筆觸,為漢末社會鐫刻了一幅觸目驚心的圖畫。掩卷深思,詩中所描繪的田園荒蕪,白骨露野,人聲斷絕,豺狼號叫的中原大地,以及作者孤苦零丁,雖生無依的困境,無不是漢末社會現實的寫照。“漢季失權柄,董卓亂天常,志欲圖篡弒,先害諸賢良。逼迫遷舊邦,擁主以自彊。海內興義師,欲共討不祥。卓眾來東下,金甲耀日光。平土人脆弱,來兵皆胡羌。獵野圍城邑,所向悉破亡。斬截無孑遺,尸骸相撐拒。馬邊懸男頭,馬后載婦女。”這些詩句就是東漢末年形象的歷史。曹操曾寫過《薤露》、《蒿里》這兩篇著名的“詩史”,詩中寫到董卓作亂情景是:“賊臣持國柄,殺主滅宇京。蕩覆帝基業,宗廟以燔喪。播越西遷移,號泣而且行。”等等,蔡琰此詩與之相比,基本內容是一致的,而在描寫的具體生動上則有過之無不及。
這首五言詩除了人們公認的在內容方面的深刻現實意義外,在表現形式方面也很有特色。一般的敘事詩容易流于對故事情節的平鋪直敘,而這首詩卻把敘事、對話、細節描寫、心理刻畫有機地結合起來,寫得有聲有色。例如第二段寫到南匈奴的感受:“處所多霜雪,胡風春夏起。翩翩吹我衣,肅肅入我耳。感時念父母,哀嘆無終已。有客從外來,聞之常歡喜。迎問其消息,輒復非鄉里。”這里前四句寫景,寫出了邊地荒寒特色。后六句寫思鄉心情,把她身置異域、感念父母的心理刻畫得很微妙:她每當聞說有“客”來,就很高興地去迎問故鄉消息,但來者往往非鄉里之人,結果總是使她失望。就在這一喜一悲的轉換之間,襯出她深厚急切的思鄉心情。又如同段中寫她被接回漢朝,與親子及難友分別情景:“……見此崩五內,恍惚生狂癡。號泣手撫摩,當發復回疑。兼有同時輩,相送告離別。慕我獨得歸,哀叫聲摧裂。馬為立踟躕,車為不轉轍。觀者皆歔欷,行路亦嗚咽。”前八句把母子、難友間在永別之際的痛苦,淋離盡致地作了渲染,寫出了一種令人不忍目睹的凄慘場面。而在對當事者作了這些感人至深的描寫后,接著又轉寫旁觀者,從他們的“歔欷”、“嗚咽”反應,來反襯場面的悲慘凄楚。詩篇還寫到馬和車,似乎它們也被感動了,以致“立踟躕”、“不轉轍”。這真可謂是絕妙之筆。這一節里既飽含著真摯充沛的感情,又顯示了高超巧妙的藝術手段。蔡琰主要生活在建安年間,五言《悲憤詩》當作于建安十三年以后。在所有建安作家中,具有蔡琰這樣悲慘身世的可以說絕無僅有;而這篇《悲憤詩》,在建安文學中也可以說是一塊無雙之璧,郭老于1959年所作話劇《蔡文姬》中,曾借曹丕之口說:“屈原、司馬遷、蔡文姬,他們的文字是用生命在寫,而我們的文字只是用筆墨在寫”,這里道出了蔡琰作品之所以如此感人的奧秘。【原標題:古代才女——蔡文姬】
來源:新華網
責任編輯:佚名文章來源:本站原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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