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新蔡縣楊莊戶鄉馬營村西南約700米的小草河(當地俗稱馬大港)上,橫跨著一座東西走向的單孔石拱橋,長約15米,寬約4米,整個橋體為條狀青石砌筑而成,橋拱凈跨約6米,拱高約2.5米。石塊絲絲相扣,臨水一面呈弧形,工藝相當精良。
據傳,橋體北南兩側原先嵌有石雕的龍頭和龍尾,取飛龍托橋之意。水滿河平之際,似游龍戲水,頗具情趣。新蔡縣文物管理所根據該橋構筑特點,結合當地村民所述,初步推斷為明朝所建,距今已有500多年的歷史。
據新蔡縣志記載,城東有一座古橋,名為馬家橋,建造者為馬全。可惜歷史久遠,史料語焉不詳,碑文、石刻皆失,具體情況無從考證。當地居民指認馬家橋就是馬大橋,關于馬大橋的傳說則似乎人人耳熟能詳。也許是因為口口相傳,以訛傳訛,多個版本并行。在當地流傳較廣的有兩個版本。
據說,很久以前這兒并沒有橋,只有幾只小船擺渡往來行人,有一天一條青龍騰云駕霧前來作惡,掀起的狂風刮得房倒樹折,暴雨一連下了三天三夜,洪水淹沒了村莊,淹死了莊稼,村民死的死,逃的逃,叫苦連天。村中一個叫馬大的年輕人,身強力壯,有一身的好武藝,愛打抱不平,他眼看這條惡龍橫行鄉里,攪得民不聊生,決心制服惡龍。他趁惡龍化作巨蟒竄進村莊吃人的時機,掂起一把鍘刀追了上去,巨蟒竄回河里變回原形,卷起沖天水柱,張牙舞爪向他撲來,馬大沉著應戰,瞅準時機一躍跨上龍背,和惡龍廝打起來。惡龍又氣又急,一會鉆進水里,一會竄出水面,騰身甩尾,試圖從馬大胯下脫身。馬大牢牢騎在惡龍身上,一只手緊扣龍鱗,一只手揮刀猛砍,這條惡龍受傷后就拼命掙扎,騰出巨爪抓向馬大,馬大被惡龍抓得渾身是傷仍不撒手。馬大終于殺死了惡龍,而自己也被活活累死。
惡龍被殺死不久洪水很快退走,人們在河邊找到馬大的尸體,把他埋在離河不遠的地方,成了后來的馬墳,為了紀念他,鄉親們就在他大戰惡龍的地方建了一座橋,取名馬大橋。青龍的尸首則被人們切割成塊,砌進拱橋,供人踩踏,龍頭龍尾則被嵌進橋拱,使其難得翻身。據說此后多年,若發洪水,人們拿馬大用過的鍘刀敲敲龍頭,洪水便會應聲而退。
關于馬大橋的建橋背景及出資人的傳說,馬營村及附近居民更愿意相信另一個版本。據說明朝中期,山東大旱,百姓四處逃荒,一馬姓后生與親人失散迷路至此,見此處水草豐美,風景宜人,土壤肥沃便選一處向陽高地伐樹割草搭起窩棚,暫時歇腳。村中一父母雙亡的妙齡女子采蓮路過,見后生憨臥草叢,雖衣衫襤褸、面含饑色,但眉宇間不乏英武之氣,遂怦然心動,以所采藕相食,后生感其美麗善良,贈以所戴金鎖,私定終身。兩人在村民的扶助下,在村里安居下來,勤于耕織,生活富足,夫妻恩愛,生下兒子馬大和馬二。這馬大少年聰穎,喜讀四書五經,后得塾師指點,高中皇榜,功成名就,官至尚書。馬二卻少年頑劣,遛狗逗貓,時常無事生非,禍害鄉里。且說馬大雖在京城做官,感恩昔日鄉鄰扶助,得知鄉親往來縣城需擺渡過河,路途艱難,便奏明皇帝,撥出專款委托馬二修橋筑路,惠及鄉鄰。哪知馬二仰仗哥哥權勢,橫行鄉里日久,欺上瞞下,聲稱要修一座15里長的馬家橋,結果只在小草河上修了一座長約15米的小橋,大批的錢款被他挪用建了惡狗圈,打了72眼井,令人日夜看管,只許村中年輕婦女打水,凡有幾分姿色的都被他霸占,稍有不從便被綁赴惡狗圈,任惡狗撕咬。可憐馬大一片桑梓之情卻被馬二用作欺男霸女橫行鄉里的資本,后人愛憎分明,推崇馬大,痛恨馬二,官資修建的馬家橋,也就成了人們口口相傳的馬大橋。
傳說終歸是傳說,體現的是人們懲惡揚善的美好愿望,而古橋確切是古代歷史遺存,承載著先人創造的燦爛文明,對于研究當年造橋工藝和當時的經濟發展水平,都具有一定的參考價值。而今,歷經數百年的風雨剝蝕、洪水沖刷,加之年久失修、戰亂破壞,馬大橋多有石塊缺失錯縫現象,欄桿無存,兩側石雕龍頭龍尾遺失,早已失去昔日的風采。盡管破損嚴重,馬大橋依然是溝通附近村莊的交通樞紐,承擔著行人車輛往來的重任。
作為古代建筑遺存,馬大橋的修繕保護價值毋庸置疑,新蔡縣文管部門早在2008年文物普查中發現馬大橋時,就建議將其公布為文物保護單位,盡快修繕保護,但遺憾的是,這一建議未被相關部門采納,馬大橋只能靠自身的力量頑強抵抗各種外力的侵襲,但老體殘軀顯然力不能支;比起5年前它似乎更加蒼老無力,隨時可能被某種外力擊垮。而作為現代意義上的水利設施,馬大橋盡管位置重要,但它承擔的通行功能已大打折扣,行人往來尚可,日益增加的機動車通行量,則可能是壓垮它的最后一根稻草;加之每年汛期洪水洶涌而至,馬大橋隨時可能隨洪水而去,跨越數百年時空的歷史遺存可能瞬間消失。“難道到那時我們還要靠擺渡過河不成?”附近居民的擔憂與日俱增。
好在當地政府已認識到馬大橋的價值所在,他們將村民的意見收集整理,提出就地修繕保護和另外選址建橋兩個方案,積極向水利等部門爭取項目資金,同時倡議當地仁義之士,出資相助,造福鄉里。當地村民由此看到了馬大橋恢復昔日風采的希望。(劉付明 龔 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