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關于偃師水泉石窟的幾點思考
偃師商城博物館 王志遠
水泉石窟位于萬安山腹地,偃師市寇店鎮水泉村石窯(門十外)村東,1963年河南省文物保護單位。石窟座東朝西,窟前有一臺地。西距沙河水約100米,處于漢魏古城向南的古道近旁,南距故城南的大谷關遺址約2公里。
水泉石窟開鑿于北魏時期,僅有石窟一所。窟門面西,窟內平面不規則,略成“U”形,窟頂大部坍塌,甬道構筑不明顯。窟內正壁現存兩尊并列立佛像。左側一尊腹部以上殘失,身前衣紋清晰可見,雕刻技法采用直平階梯式,殘高296厘米,立于雙層覆蓮臺上,左半部殘,蓮瓣為雙圓。右側像通高528厘米,高肉髻,頂部殘失,眉間存白毫,鼻頭微殘,臉部上寬下窄,略成方形,自頭頂至右嘴角而下存一道裂縫。著雙領下垂式袈裟、僧祇支,胸結帶,帶角長垂覆袈裟之上,小腹微鼓,衣角遮過腹前搭左臂后下垂,衣紋雕刻技法采用直平階梯式,雙手均殘,立覆蓮臺上,未完工。南壁中下部刻滿了小龕,編號78個。北壁小龕主要集中在下層,編號31個。北甬道通壁刻小龕,編號29個。窟外兩側現存小龕9個。(圖)
有關水泉石窟的著述始于1983年出版的《河南省文物志選稿》(第二輯),其中偃師文管會編寫的《水泉石窟》條目,對石窟進行了簡單的記錄。石窟的考察研究始于20世紀80年代末,成果集中主要有宿白先生所著《洛陽地區北朝石窟的初步考察》,刊載于1987版《中國石窟·龍門石窟》中;溫玉成先生著《洛陽市偃師縣水泉石窟調查》,發表在1990年第3期的《文物》雜志。另外,宮大中先生在《龍門石窟藝術》修訂版中增加了洛陽小石窟的內容,對水泉石窟也作了詳細的分析;2006年6月,由劉景龍、趙會軍編著的《偃師水泉石窟》出版發行。這是一本記錄詳實,圖文并茂的專著。本文在上述調查、研究工作的基礎上,對以往沒有涉及的若干問題提出一些淺見,以求教于方家。
一、 水泉石窟與大谷關的關系
大谷關是漢魏洛陽故城南部一座軍事關口,洛陽著名的八關之一。《水經注》載,大谷關始設于東漢末年。最初的目的只是防備黃巾軍,拱衛洛陽不受侵擾,隸屬于八關都尉府管轄。此后相當長的一段時期內,大谷關作為守衛洛陽安全的一個重要關口一直存在著,水泉石窟與大谷關僅有2公里距離的。考察洛陽其他小石窟的位置,尤其是龍門石窟、鞏縣石窟、萬佛山石窟、登封石窟等,可以看出它們所處的位置與守衛洛陽的幾個關口伊闕關、小平津、軒轅關等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系。尤其是在龍門石窟的1443窟(古陽洞)中,至今還保留了3例闕口關功曹的造像小龕。所以,筆者認為,水泉石窟的開鑿可能與大谷關的北魏守軍有直接關系。
二、 水泉石窟正壁造像布局的特殊性
水泉石窟系利用山體的溶洞加以擴鑿的一個大型洞窟,正壁(東壁)中部存在一縱向石隙,深約10米,最寬處約2米。石窟正壁造二身立佛像,分列裂隙兩側。造像布局如此安排既受洞窟自然條件的限制,也有社會因素的影像。北魏遷都洛陽之前,曾出現過皇后皇帝共同執政,包括了文明皇太后與獻文帝,文明太皇太后與孝文帝的兩個時期。這一世俗政治現象在云岡石窟佛教造像中是所有反映的,云岡石窟出現了以《法華經》為依據的釋迦和多寶佛的組合造像。遷都洛陽后,也出現了胡太后和孝明帝的聯合執政。該時期的龍門石窟造像中,釋迦多寶佛的題材大量出現。由于水泉石窟正壁正中存在一個巖體的裂隙,不符合通常見到的佛教石窟造像的布局要求,而兩側正好又有適合造像的巖石。為了迎合當時社會流行的釋迦多寶這一造像題材,因地制宜,出現了這一造像的題材和布局。
三、 水泉石窟內造像開鑿次第
水泉石窟的開鑿與一般石窟的開鑿次序不一樣。它是利用天然溶洞擴鑿而成,石窟內龕像的鑿造有其特殊性。依據作者多年的現場考察,認為水泉石窟的開鑿大致經過了4個階段。
1、第一期 石窟的北甬道中上部區域。這一區域大量出現了以彌勒菩薩為主尊的造像小龕,龕楣裝飾華麗,還出現了稀少的拿羽毛裝飾龕楣的小龕。此區域小龕的龕形、造像組合、藝術特點等與距此不遠的龍門石窟造像相對比,造像時間可大致確定在北魏宣武帝時期或稍早。
2、第二期 石窟中的正壁二佛造像,所謂石窟的真正開鑿此時期開始,即對溶洞進行大規模的擴鑿,造出了正壁的釋迦多寶佛像。
3、第三期 正壁立佛完成后,在南北兩壁及窟外,后來者利用原有的壁面,鑿造了大量的小龕,時間的下限大致界定在北魏結束。
4、第四期 水泉石窟的造像活動基本結束后,在唐先天二年(公元713年)在窟外北側壁,由佛弟子郭僧子出資開鑿了一個阿彌陀佛小龕,這也是唯一的一個唐代龕,自此以后,水泉石窟的造像活動宣告結束。
水泉石窟雖然規模較小,無法云岡、龍門石窟媲美,但卻是精致異常。作為北魏時期中原地區佛教傳播發展的產物,不失是了解當時歷史狀況的重要證物。其地理位置的選擇,以及人為、自然因素的結合,對于研究其他中小石窟有著重要的啟示。【原標題:關于偃師水泉石窟的幾點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