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作為書家,非但敏于學、敏于書,更要敏于思。要擁有光大浩然的情懷,放曠恣肆的氣象,有一種敢為詩人爭浪漫的氣概。書法是傳統、經典文化的延伸,不可僅以“字”而論字,不可毫無厘頭地“深化”漢字,更不能以所謂的“當隨時代”、“敢為天下先”給自己壯膽,從而使漢字“妖魔化”,因為漢字是我們的根。說到底,技法層面的東西僅僅是書法藝術的一部分,如若看淡了忽視了人格與修為,定然是我們的無知。又有誰愿意當這等“無知無畏”的書法家呢?
當今社會,物質、金錢,在很大程度上主導著人們的行為,對人的判斷也常常依此人之世俗功名(包括政治地位和經濟地位)而論。人格與修養反被冷落甚而被棄之敝履,書法界也在劫難逃。對傳統歷史的反思少了,對書界現實的憂患少了,對經典藝術的關切少了,而往往小有所成便自鳴得意以至于裹足不前,最終深陷物質利益的追逐而使自己“找不到北”的人卻俯拾皆是,似乎一個書法家的價值一定與財富有關。我無意于把自己裝扮成一個人格多么高尚的人,但是,作為一個藝術的學習實踐者,不把“志于道”、“依于仁”的古訓當成人生理想,自然會失去追求廣博、高遠的理想。
獨立思考,乃端正人生態度,明晰社會責任,亦是對文化藝術的真知灼見。它將使一個人保持清醒的頭腦,敏銳的目光,理性的狀態。一個急功近利的社會,或者一個急功近利的書法人,對雍容、博大、豐富的文化追求必定是膽怯的。縱觀古今,真正的書法大家,哪個不是學富五車、興趣廣博的文化精英。就拿一代文豪魯迅而言,正因其了無奴顏媚骨,被偉人毛澤東視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會“最寶貴的品質”。其實,這何嘗不是中國文人最寶貴的品質?!魯迅治學作文,成果豐碩,又喜收藏,善書法,名揚四海。雖不以書名顯達,然其書被文化涵養,卻是自有機紓。晉之二王、唐之顏魯公、宋四家,以致當代沈尹默、謝無量、馬一浮、郭沫若、沙孟海、林散之、啟功、沈鵬、張海諸先生,之所以享譽書壇,沒有他們非凡超邁的藝術、淵博的學識和崇高的人格魅力作支撐,是不可想象的。
鄙人才疏學淺,也為書學一新兵,不敢妄稱所謂“書法家”,對其他更高的禮遇性稱呼,我只是認為自己“不知趣”。當面對古哲先賢經典碑帖時,每每誠惶誠恐,滿懷敬畏和崇拜而賞學,須臾不敢懈怠。即便當今,眼見得書壇前輩“人書俱老”,更加令人景仰敬重;年輕之書壇精英,一如雨后春筍般涌現,人人皆有幾手“絕活”,深感“后生可畏”,心懷敬慕,一樣尊為“師長”,少敢于“道友”相稱。非是虛偽的自作謙虛狀,只是以虔誠之態度,企望廣納精華,滋養自身,爭取有所進步,甚或小有所成,當為大幸!
名家印象
劉安成的書法創作已經不是對古人的簡單承襲,而是跨越唐宋,直接切入了晉人的流美神韻,注重整體氣象的自然流露和書寫心態的優雅清雋與平和沖淡,用筆、用墨都非常講究,字里行間不期然地流露出閑雅自適的文雅氣息,有學人的書卷清馨,有詩人的不落時畦,矯矯不群,胸襟闊大。
——河南省文聯副主席、河南省書法家協會主席宋華平
“劉安成的筆法直抒胸臆,蕩漾于有法與無法之間,給人以酣暢淋漓,揮灑自如,無拘無束的感覺;筆墨中充滿了意趣,其結體雄渾錯落,講究大小、疏密、長短、攲側、肥瘦,追求‘橫掃斜雨,落筆云煙’的境界。
——《書法導報》總編輯、河南省書法家協會副主席王榮生
安成的字,端莊、嚴謹、清秀、爽朗,他取米芾的爽利,融入“二王”的清朗,取米芾風檣陣馬,兼有王鐸的敦厚遒勁和欹正相生。非人磨墨墨磨人,看起來是磨墨臨池寫字,其實是在生命的過程中書寫著你的取與舍,鑄造著你的追求和精神。
——中國書法家協會理事、河南省書法家協會副主席胡秋萍
安成更多得益于米芾的沉穩大氣,爽健雍容。用筆生辣沉著,不漂不浮,轉折提案,點捩處歷歷分明,毫不含糊,表現出良好的基本功素養。尤其難得的是安成善用米書寫大字。米芾寫字以小字居多,而其大字縱橫捭闔,舉重若輕,沒有相當功力是很難把握的。安成以米書大字書寫的對聯,使轉流暢,開合自如。筆畫無論粗如猿臂,還是細如絲發,均能指揮如意,駕輕就熟,深得米芾《研山銘》之三味。
——中國書協學術委員會委員、著名書法家、書法理論家西中文【原標題:劉安成:甘做書法藝術的殉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