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僅僅讀了六年書的41歲農民卻執意拍起了八集電視連續;一群沒有任何經驗的農民放棄賺錢的機會義務參加演出;一個講述農村婚姻變化的故事,在豫西農村伊川縣城關鎮周村引起了不小的反響。
“準備一年拍一部”
目前,經過伊川縣電視臺剪輯、制作的《悲歡離合》第一集已經出爐,晚上經常有鄉親們前來看帶,鄉鄰們充滿好奇的眼神和嘖嘖贊嘆讓周紅衛充滿了信心。他說,等八集拍完后,他將讓鄉親們提提意見,如果覺得有教育意義,他再帶著帶子去北京申請發行。
“如果有關部門批不下來呢?”記者問。周紅衛說,真到那時,他將背著放映設備到山區義務放映,同時作為留念,幾十年以后他仍能看見母親的影像,“也沒白來世上走一遭”。
“我的第二部電視劇叫《網吧》,將來準備一年拍攝一部,題材不脫離農村、農民。”周紅衛笑呵呵地說。
為拍電視劇 一家人麥地里擺陣勢
冬日的暖陽讓41歲的洛陽市伊川縣城關鎮周村農民周紅衛的心情格外好,2月5日上午10時,周紅衛開著一輛紅色面包車駛向周村村西的一處坡地,與其同行的還有其64歲的老母親——凌云娥老人,車廂里有四個鋤頭、半袋化肥和一臺價值兩萬多元的索尼攝像機。
當他們將農具卸到一處坡地的麥田后,他們并沒有開始鋤地、施肥。只見周紅衛麻利地支起攝像機,其穿著時髦的大女兒周歡歡像導演助理一樣,將一份寫有“志剛母親的話”的白紙遞給了凌云娥老人:“奶奶,抓緊時間背臺詞啊!”像備考的小學生一樣,凌云娥老人和孫女一起念了起來。
臨近春節,當伊川縣城關鎮周村的村民正為置辦年貨忙得不可開交時,周紅衛卻指揮著弟弟、母親、女兒和表弟媳到自家的麥地里拍攝農民干農活兒。當天上午,集編劇、導演、攝像、作曲和劇務等于一身的周紅衛要拍攝八集電視連續劇《悲歡離合》第二集的第一個鏡頭。
背了一小時臺詞 母親最終沒上鏡
“咋弄的,你咋恁笨,鋤地時你就不能快點。”顯然,男一號周炎偉的表現讓周紅衛有些失望,一是四句話的臺詞背了10分鐘,二是語言不夠口語化、方言化。
惱怒的周紅衛一把奪過周炎偉手中的鋤頭,狠狠地在麥壟間鋤了幾下,“多簡單的事,你看看,重拍,樂樂注意跟上”。雖然導演很生氣,但周炎偉看上去卻并不介意,他是周紅衛的二弟,目前的職業是給人家粉刷墻壁,偶爾也開著三輪摩托車到縣城拉客。
當天上午的拍攝不是很順利,作為配樂的15歲小女兒周樂樂的電子琴伴奏出了點過失,周紅衛抓住不放,現場讓女兒聽了兩遍并兩次訓斥:“你看看帶子,你配音配多了,該停的時候咋不停?”周紅衛扭頭給記者說,他發火,演員都能理解。
凌云娥老人在劇中扮演男一號的母親,當天上午,雖然凌云娥老人讀了近一個小時的臺詞,卻最終沒能上鏡。女一號、周紅衛的表弟媳曹巧真說,當天他們都沒有好好準備,直到地里才見到臺詞。
兒時為了能上鏡 人群中拼命向前擠
自從去年開始拍攝電視劇,周紅衛一直是伊川縣周村村民關注的焦點。不少村民的評價是:周紅衛患上了“精神病”、“一個農民折騰個啥”。周紅衛家的經濟條件屬于中等,但他拍攝電視劇的“宏偉計劃”確實讓村里人覺得他腦子有問題。
因家里窮,僅讀了小學六年級的周紅衛就輟學了。但小學五年級的一次經歷讓周紅衛有了奮斗目標。據凌云娥老人說,當時隊里開會,有個電視臺的去錄像,以為站在攝像機前就能上電視的周紅衛拼命地往前擠,并從村里一直攆到縣里。
“那時候不懂啊,想著擠進去就能上電視了。”至今,周紅衛仍感到很遺憾,“后來播出時我拼命地找,擠進去的好多小孩都有,就是沒我。當時我就想,以后有錢了,要買個攝像機自己拍,想讓誰上電視就讓誰上電視。”
從開手扶拖拉機跑運輸到開辦停車場,從購面包車拉客到購買攝像機為人拍攝婚慶錄像,周紅衛的家漸漸變得厚實。但隨著收入的增加,周紅衛的感情生活也發生了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