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前,國家文物局約談唐山市、遵化市和清東陵管委會,要求就世界文化遺產、全國重點文保單位清東陵景陵康熙溫僖貴妃墓被盜一案查明被盜原因,徹查管理責任,全面整改。
田野文物安全的話題,就這樣再次以極端刺眼的形式出現在公眾面前——如果連世界文化遺產都難以幸免,那些散落在野外的遺址、墓葬、石窟、石刻、壁畫和建筑,還有多少是安全的呢?
從踩點到準備工具再到動手盜掘,盜墓一般需要幾天時間,如果有正常的監控和巡查,預防并不困難,然而此次盜墓賊卻輕易得手了。雖然被盜的12件文物已經全部追回,9名涉案人員8人被抓,但對文化遺產的破壞卻無可挽回,也再次敲響了田野文物安全的警鐘。
清東陵是中國現存規模最宏大、體系最完整的帝王陵墓建筑群,1928年,孫殿英盜掘乾隆和慈禧的陵墓,被稱為“東陵大盜”,80多年后的今天發生類似的盜墓,令人遺憾更讓人捏一把汗——我們的不可移動文物,多數散落在田野、山林之中,往往沒有明確的產權人,很少有人像保護自己的財物一樣保護它們。
清東陵的管理現狀并非個案,文化遺產保護缺人、缺錢、缺制度是普遍現象,縣級政府往往只有一兩個文物干部,文物保護經費捉襟見肘,雇傭當地百姓看護文化遺產更加困難,各地頻發的地下文物被盜、古玩市場銷贓被盜文物,基層保護不力自然難辭其咎,但板子又怎能光打在基層人員身上?
當社會富裕起來后,我們應該對凝聚著歷史文脈的文物投注更多的感情和精力。與清東陵此次被盜相類似的,是2005年河南鞏義國保單位宋陵石刻被盜,在那之后宋陵保護亡羊補牢,空中有攝像頭監控、地下有聲納系統、地面有24小時巡防。此次清東陵被盜會帶來什么?能不能讓全國的文物保護痛定思痛,實現一次整體進步?要知道,比事故和案件更可怕的,是麻木和怠惰。